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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麼收穫嗎?」 

 我們趕到時大約遲到了十分鐘春日劈頭就是這句話,而且聽起來還很不高興。 

 「找到了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
 「你真的有用心找嗎?該不會知識到處亂逛吧?實玖琉呢?」 

 朝比奈搖了搖頭。 

 「那你們又發現了什麼?」 

 春日沉默了。她身後的古泉則一派輕鬆地搔了搔頭,長門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先去吃飯吧,下午再繼續找。」 

 你還想繼續找啊? 

 當我們一行人在漢堡店吃午餐時,春日又說要分組,接著把剛剛在咖啡店用過的牙籤拿出來。真是個準備周到的人啊! 

 古泉的手輕鬆地一閃。 

 「又是沒記號的。」 

 好白的牙齒!我老覺得這傢伙一直在笑! 

 「我也是。」 

 朝比奈將抽到的牙籤拿給我看。 

 「阿虛呢?」 

 「很遺憾,我的有記號。」 

 心情看起來越來越差的春日,催促著長門盡快抽籤。 

 抽籤的截獲換成我跟長門一組,其他三個人一組。 

 「……」 

 春日有如看到殺父仇人似的望著手上沒有記號的牙籤,然後依序看向我及吃著起司漢堡的長門,氣呼呼地嘟起了嘴巴。 

 你在氣什麼啊? 

 「四點在車站前集合,這次一定要找到些什麼。」 

 說完後,她一口氣將飲料喝光。 

 這次換成搜尋東南方,我們負責的是南方。分手時,朝比奈還向我揮了揮小手。感覺好溫暖喔!
 好了,這次換成我跟長門呆立在午後喧囂的車站前。 

 「怎麼辦?」
 「……」 

 長門沒有說話。 

 「……走吧?」 

 我邁步向前,發現她立刻跟了上來。看來,我已漸漸習慣跟她相處了。 

 「長門,關於上次你說的那些話。」 

 「怎樣?」 

 「我開始有點相信了。」 

 「是嗎?」 

 「嗯。」 

 「……」 

 我和長門就在這種虛空的氣氛下,沉默地在車站附近走動。 

 「你有沒有便服啊?」 

 「……」 

 「假日你有什麼安排?」 

 「……」 

 「你現在開心嗎?」 

 「……」 

 嗯,我們倆的對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這種無意義的行動再繼續下去也不好受,於是我便邀長門到圖書館去。被館靠海很近,是車站前因行政開發整頓土地時,所蓋的一座新的圖書館。因為我平常很少借書,左翼根本沒進去過。 

 原以為裡頭應該有沙發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不過一進去才發現所有的椅子都被佔滿了。這些閒人八成也沒有其他地方可去吧? 

 我悵然若失地環視館內,而長門則像個夢遊症患者般搖搖晃晃地朝書架走去。算了,隨她去吧! 

 我以前常常看書。小學低年級的時候,媽媽常在圖書館的小朋友專區借書給我看。雖然各種類型的都有,但印象中看到的都很有趣。不過到底看過什麼卻不記得了。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看書的?是從何時開始覺得看書很無趣的呢? 

 我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迅速翻了幾頁之後將它擺回原位,接著再抽出另一本書。事先若沒做過調查,要在浩瀚的書海中找出一本有趣的書,無意是件相當辛苦的事。我如是想到,一面在書架前徘徊。 

 前去找尋長門時,發現她站在牆邊專門受納厚中書籍的書架前看書。她還真喜歡厚中的精裝書呢! 

 發現一個看報紙的大叔離開了一張沙發後,我隨即抱著仔細挑選過的小說坐了上去。 

 要我看這些不想看的書,果然不可能。不一會兒我就難敵睡魔的召喚,迅速進入夢鄉。
 此時,臀部的口袋突然一陣震動。 

 「哇啊?」 

 我嚇得跳了起來。在發現周圍的人皺著眉頭望著我時,才想起這裡是圖書館。
 我擦著口水,快步衝出圖書館外,然後將設定為震動功能的手機湊到耳邊。 

 「你這個笨蛋,到底在做什麼啊?」 

 震耳欲聾的聲音瞬間響起。多虧她,我的腦袋才猛然清醒過來。 

 「你以為現在幾點了!」
 「抱歉,我才剛醒來!」
 「什麼,你這個蠢蛋!」 

 全世界只有你沒資格罵我蠢蛋! 

 看了看手錶,發現時間已過四點半了。她說過四點要集合的。 

 「現在立刻給我滾過來!三十秒之內趕到!」 

 少說那種辦不到的話! 

 將被春日粗魯地掛斷通話的手機放進口袋後,我走回圖書館。發現長門依舊站在書架前閱讀一本百科全書全書似的厚中書本。 

 接下來就有點難度了。要讓雙腳幾乎聲根、動也不動的長門離開現場,走到櫃檯寫借書單並把書借好,需要一點時
間,因此其間舉凡春日打來的電話,我一概不接。 

 等到我和寶貝地抱著某本名字超拗口的外國作家寫的哲學書的長門,急忙回到車站前,久候多時的三人各有三種不同的反應。 

 朝比奈一臉疲憊地露出歎息的微笑,古泉這混蛋則非常誇張地聳了聳肩,而春日則像一口氣喝了辣椒水般地大叫:
 「遲到,罰錢!」 

 又要我請客啦? 

 最後,我們便毫無所獲、白白浪費時間與金錢地結束了今天的戶外活動。 

 「好累喔!涼宮同學走路好快,我好不容易才跟得上她的腳步。」 

 分手時,朝比奈歎氣道。然後,挺直背脊地將頭湊到我耳邊: 

 「謝謝你今天聽我說話。」 

 說完後又低下頭,露出害羞的笑容。未來的人連笑都這麼優雅嗎? 

 那我先走囉!朝比奈朝我做了個可愛的道別手勢後離開。此時,古泉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 

 「今天挺好玩的呢!該怎麼說呢,涼宮同學真是個有趣的人。雖然可惜不能跟你一起行動,但下次還有機會。」 

 在露出惹人厭的爽朗笑容的古泉離開後,我才發現長門老早就已經走了。 

 只留下春日一人狂瞪著我。 

 「喂,今天一整天你到底在幹嗎?」 

 「是啊,到底在幹嗎!」 

 「你這樣是不行的!」 

 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 

 「對了,那你呢?有沒有發現什麼有趣的事?」 

 只見春日頓時啞口無言還咬著下唇。要是不組織她,只怕她會把嘴唇藥破。 

 「哎呀,對方不會疏忽帶讓你一天就找到的。」 

 輕瞥了試圖扭轉尷尬氣氛的我一眼後,春日才猛然轉開視線。 

 「後天,在學校召開反省會。」 

 春日隨即轉身,頭也不回地迅速融入擁擠的人潮中。 

 心想終於可以回去的我走到銀行全,竟發現腳踏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掛在電線桿上的「你的腳踏車因違規停駐而被拖吊」的牌子。 
  
 
  
 
  
 星期一,我感受著梅雨季節的濕氣,一面爬坡前往學校,抵達教室時發現自己流了比以前更多的汗。天哪,真希望能有個候選人在他的選舉政見裡,提出要在這坡道上蓋一座手扶梯的政見。等我有投票權時,我一定會投你一票。
 當我坐在教室吐用墊板扇風時,春日竟難得地在上課鐘響前及時跑進來。她將書包隨手丟在桌上: 
 「也幫我扇!」 
 「不會自己扇喔!」 
 
今天的春日又板起一張臉,和兩天前在車站前分手的樣子完全一樣。才覺得她最近的表情可愛多了,怎麼又恢復成以前的模樣。 


「"對了,涼宮。你聽過"幸福的青鳥"的故事嗎?」 
 「那是什麼?」
 「不,沒什麼。」 
「那就不要問我!」 
 
春日斜眼瞪了我一下,我急忙轉過頭,剛好岡部老師走進來,班會開始了。 

 這天上課,可以感覺到春日往四面八方發散出來的不爽情緒,不停地從背後給我壓力。不,應該說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下課鐘聲如此悅耳的!一下課,我就像警覺森林燒起大火的野生老鼠一樣,迅速衝到社團教室避難。 

 長門在社團教室看書的模樣,早已和室內風景融為一體,簡直就是和這間教室密不可分的固定擺設。所以,我便對早一步走進社團教室的古泉一樹說; 

「你該不會也要跟我講涼宮的事吧?」 
 現在只有三個人。今天當值日生的春日,以及朝比奈都還沒來。 
 「唉呀,看你這種反應,可見她們兩人已經事先跟你接觸過了。」 
 
古泉輕別了一眼正在專心看書的長門,那副什麼都知道的口氣讓我覺得很討厭。 
 「換個地方談吧!要是被涼宮同學聽到了,那可不妙咯!」

 於是,古泉陪著我來到食堂外的餐桌坐下。途中,古泉還在自動販賣機買了杯咖啡給我。雖然兩個男的坐在同一張圓桌難免引人側目,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知道到什麼程度?" 

 "差不多是涼宮不是普通人這裡吧!" 

 "既然這樣就好辦了,你說得沒錯。" 

 這到底是哪門子的玩笑?SOS團的三名成員都告訴我春日不是普通人,莫非是地球的溫室現象,讓他們個個都中暑頭昏了。 
 
"先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我吧!" 

 因為我已經知道她們一個是外星人,一個是未來人,所以我接著說: 

 "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其實你有超能力吧?" 

 "先不要預設立場嘛!" 

 古泉輕輕晃動紙杯。 

 "雖然有點不太一樣,不過你也沒說錯,超能力應該是最接近我身份的稱呼吧!沒錯,我有超能力。" 

 我沉默地喝著咖啡。真是的,太甜了,應該買低糖的才對。 

 "我也不想突然轉學的,是因為情況產生變化才會如此。但沒想到她們倆這麼快就跟涼宮春日打成一片了。之前,
她們都只是在一旁默默觀察而已。" 

 別把春日講得像隻珍奇的昆蟲好嗎? 

 或許是發現我皺著眉頭,他接著說: 
 
"你別生氣。我們也很拚命啊!我們並沒有要加害涼宮同學的意思,反而是要保護她免於危難。" 

 "你說我們?那也就表示另外還有很多超能力的人咯?" 

 "其實也沒你們想像的那麼多啦!因為我屬最低層,所以並不清楚,只知道全球大概有十個人左右。而且他們應該
全都受機關管理。" 

 連機關也出現啦! 

 "我既不知道機關的實體,也不清楚組織成員有幾個,一切似乎都由高層人士統籌管理。" 

 "。。。。。。這麼說,那個名為機關的秘密組織,到底是在做什麼的?" 

 古泉用冷掉的咖啡潤了潤嘴唇:
 "就如你想像一樣。機關是三年前成立的,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監視涼宮春日。講白一點,它的存在是為了監視涼宮
春日。說到這裡,你應該瞭解了吧?在這間學校裡隸屬機關的人不只我一個。已經有好幾個密探潛入了這裡,而我則是以追加人員的身份臨時調過來的。" 

 此刻,我竟然想起谷口的臉。他說打從國中起,就跟春日同一班了。莫非他跟古泉也是同一種人? 
 
"真的是這樣嗎?" 

 只見古泉假裝沒聽到繼續說:
 "不過,我可不敢保證那些人都在涼宮同學的身邊。" 

 為何大家都那麼喜歡春日。那個古怪,狂妄,只會給週遭的人添麻煩,超級自我中心的女人,到底哪裡值得一個組織全力保護?不過我承認她外型的確長得不錯啦。
 
 
  "我不清楚三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我所知道的只有,三年前的某一天我突然開始擁有超能力。剛開始,我真的非常恐慌,覺得很可怕。幸好不久機關就來迎接我,否則我可能會覺得自己的腦袋出了問題而忍不住自殺吧。" 
 
 我看從那時候開始,你的腦袋瓜就一直有問題吧? 

 "噢,那也不無可能。不過,我們更畏懼可怕又未知的可能性。" 

 帶著自嘲的笑容,古泉又喝了一口咖,接著露出嚴肅的神情。 

 "你覺得這個世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存在的?" 

 他突然問了一個讓我相當驚訝的問題。 

 "不是遠古時代宇宙大爆炸所產生的嗎?" 

 "目前的說法是這樣啦!不過,對我們而言還有另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世界是從三年前開始的。" 

 我望了望古泉的臉,他說的話實在教人難以置信。 

 "不太可能吧!我還清楚記得三年以前的事呢!而且,我父母都健在。小時候掉到水溝裡縫了三針的痕跡也還在。
而且我死命硬背的日本史上記載的歷史又是怎麼回事?" 

 "好,那你如何確定包含你在內的所有人類,不是從一出生就擁有原有的記憶?這麼一來,就不需要執著於三年前這個時間點了。世上根本沒有證據足以否定地球是五分鐘前誕生,萬物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舉例來說,你可以思考一個假想的現實空間。你的腦裡被埋入電極,你所看到的影像,聞到的氣味以及桌子的觸感,全是電極直接傳達給腦部的資迅,你深信自己經歷的一切實際發生過。所謂的現實世界,其實是個脆弱得出乎意料的東西。" 

 "。。。。。。就算我認同你所說的好了,地球到底是三年前還是五分鐘前出現的都沒關係。最重要的是,你們機關的存在跟春日有什麼關係?" 

 "機關的頭頭認為,這個世界只是某個人做的一場夢而已。我的,不,應該說是這個世界本身,對那個人而言,不過是一場夢罷了。正因為是一場夢,因此對那個人來說,創造,改變被我的視為現實的這個世界,其實如同兒戲般簡單。而我的都知道那個人是誰。" 

 或許是措詞恭敬的關係,古泉的臉看起來竟然是意外的成熟。
 "能夠依自己的意識創造,毀壞世界的人_人類稱之為神。" 

 。。。。。。喂,春日!你竟然被當成神了,我的媽啊! 

 "所以,機關一直是戰戰兢兢的。萬一這個世界惹了神不高興,神或許會徹底破壞這個世界,重新創造一個新的。就像堆沙堡的小孩一不中意就推倒重做一樣。儘管我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無數的矛盾,但對它還有一定程度的眷戀。所以,我才會協助機關守護這個世界。" 
 
"你們為什麼不直接拜託春日,要她別再破壞世界?說不定她會聽呢!" 

 "涼宮同學當然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人,她還沒發現自己的能力。而我們的工作就是盡可能讓她一輩子都不會發現這件事,平平順順地過完一生。" 

 說到這裡,古泉好不容易恢復了笑容。 

 "目前的她還算是不完整的神,還無法任意操縱這個世界。不過,儘管尚未進化完成,卻已經能看出一些徵兆了。" 

 "你怎麼知道?" 

 "你想想,像我這樣的超能力者,以及朝比奈實玖留,長門有希這樣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世上?那都是因為涼宮同學的期望。" 

 要是有外星人,未來人,異世界的人,超能力者,儘管來找我吧! 

 我瞬間想起春日在自我介紹時說的這番話。 

 "因為她還沒有發現,所以無法完全發揮神力,只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偶然使出那份力量。但這幾個月來,涼宮同學不斷釋放出超越人類智能所能理解的力量。結果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知道,就是涼宮同學遇到了朝比奈實玖留,長門有希,最後連我也加入了她創辦的社團。" 

 難道只有我是局外人? 

 
 「不是那樣的。對我們來說,你反而是個謎樣的存在。實在抱歉,我事先對你做了很多調查,但我向你保證,你真的是個沒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類。」 

 我是該安心,還是該覺得悲哀? 

 「我也不曉得,但說不定你是掌握這個世界命運的重要人物。所以,請你千萬要特別注意,別讓涼宮同學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 

 「既然你們認為春日是神,」 
   
  我提議道:
 「不如把她抓起來解剖,看看她腦袋的結構,這樣說不定能早點瞭解世界的構造呢!」 
 
PS:書借同學了,這是星期五的存貨。。。。 
 
 「我們的「機關」裡確實也有持相同主張的強硬派存在。」 

 古泉乾脆地點頭道:
 「不過贊成不要輕易對她出手的意見還是佔多數。畢竟要是因此惹了神不高興,八成會引發不可收拾的災難。我們希望保持這個世界的現狀,自然也希望涼宮同學過著平安的日子。如果來的話,到時只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我也不知道。」
 「對了,如果春日突然死掉的話,這個世界會怎麼樣?」
 「究竟世界是會隨著她一起在一瞬間毀滅?還是再也不會有神?抑或是繼續存在,直到新的神出現?在那一刻來臨前沒人知道。」 
 
紙杯了的咖啡已經完全冷掉。我將它推到桌子的一角,不打算再喝了。
 「你說你有超能力吧。」
 「嗯,雖然說法不太相同,但簡單來說並沒有錯。」
 「既然這樣,就施展現能力給我看看,這樣我就相信你說的。比方說把這杯咖啡變回原來的溫度。」 
 
古泉開心地笑了笑。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他真心地笑。
 「抱歉,我辦不到。我擁有的並不是這麼輕易理解的能力。在普通的狀態下,我並沒有特別的能力。要施展能力必須同時符合幾個重要的條件才行,相信日後你會有機會看到的。」 

 抱歉,耽誤你這麼多的時間,今天我就先回去了。說完這句話後,古泉便面帶微笑地離開了桌邊。
 我望著腳步輕快的古泉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接著突然想到而拿起了紙杯。 
 
想當然爾,杯子裡的咖啡依舊是冷的。 

 一回到社團教室,發現朝比奈穿著內衣站在裡頭。
 「……」 

 手裡拿著荷葉邊圍裙裝的朝比奈,雙眼圓睜地望著手握門把愣在原地的我,然後嘴巴緩緩張開,一副準備尖叫的樣子。 

 「對不起。」
 在她出聲之前,我搶先收回我那踏出去的腳,迅速把門關上。幸虧如此,我才能避免她的尖叫聲。 

 真是的,我應該先敲門才對。不對啊,既然要換衣服就該鎖門嘛! 

 在考慮要不要將剛剛看到的白晰裸體移到腦中的長期記憶區儲存起來時,門的另一頭便傳來小力的敲門聲:「可以進來了……」 

 「對不起。」
 「沒關係……」 
 
我望著低著頭替我開門的朝比奈頭頂上的發旋,向她道歉。只見她臉微微泛紅地說:
 「真是的,老讓你看到我丟臉的一面……」 

 我可是完全不介意呢! 

 看來她挺聽春日的話,竟然乖乖穿上那件女寺服。 
 
實在太可愛了。 

 再這樣跟朝比奈對看下去,只怕剛剛看到的那些畫面會在腦裡發酵,朝不妙的方向演變。所以,我動員所有的理性來迎戰那惱人的慾望,迅速地坐在團長席上,將電腦打開。 

 當我發現到有人在看我而抬起頭時,竟發現長門有希難得地看向這邊。她推了一下眼鏡後,又將目光轉回書上。動作還蠻人模人樣的! 

 我啟動HTML編輯器叫出社團的首頁檔案,想修改一下一成不變的頁面,卻不知該如何下手。以往都覺得更新網頁不過是浪費時間,而歎著氣把檔案關掉,可是,現在掀得要死,奧塞羅棋偷已經玩膩了,總得找其他事情來做嘛! 

 就在我雙手交叉在行不前無奈地呻吟時,突然有人放了杯熱茶在我面前。抬起頭,發現穿著女寺服的朝比奈正微笑地拿著托盤站在我面前,那個模樣簡直就像個真正的女寺一樣。 

 「謝謝。」 

 雖然剛剛才讓古泉請喝咖啡,但我還是充滿感激地接下熱茶。
 朝比奈接著將熱茶端給長門,然後坐在她身邊小口小口地喝起熱茶。 

 結果那天,春日並沒有到社團教室。 

 「你昨天怎麼沒來?不是說要開反省會嗎?」 

 如往常一樣,我在班會前轉頭跟坐在我後面的春日說話。
 下巴撐在桌面,趴在桌上春日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說道: 

 「吵死了!我已經一個人開完反省會了!」 

 一問之下才知道,春日昨天放學後,又自己竟禮拜六走過的路再走一遍。
 「我怕有哪裡遺漏了,所以覺得還是再去看看比較安心。」 

 我一直以為只有刑警會人為嫌疑犯會回到現場,看來是我搞錯了!
 
 
  「快熱死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換季?真想早點穿短袖啊。」 

 六月才會換季。而五月只剩下一個禮拜就要結束了。 

 「涼宮,或許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還是要勸你趁早放棄尋找那些不可能發現的謎樣事物,像個普通高中生一樣生活吧!」 
 
 瞬間抬起頭來瞪著我……原以為她會這樣,沒想到春日卻只是把臉貼在桌面上。看來,她是真的累壞了。 

 「像普通高中生地生活,到底是什麼生活?」 

 她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感興趣。 

 「就是趕快找個好男人啊!到時如果要散步去找外星人,就能跟他一起在市內走個夠!這不是個一箭雙鵰的好方法嗎?」 

 我一面想著那天朝比奈說過的話,一面如此提議。 

 「而且,你根本不缺男生的追求。只要藏起你那詭異的個性,馬上就能交到男朋友了。」 

 「哼,有沒有男朋友都沒差啦!所謂戀愛不過是一時的迷惑,是一種精神病。」 

 春日靠在捉字上,眼睛看向窗外,有氣無力地說: 

 「其實,我偶爾也會有那種心情。畢竟我是個健康的少女,再加上身體有時也會有需求。但我不會笨到為了一時的迷惑而背負許許多多的麻煩事。而且如果我忙著跟男生交往,那SOS團該怎麼辦?我才剛創立它而已耶!」 

 老實說,也還不算創立啦! 
 
「那就改個玩樂性質的社團呀,那樣也比較容易招到社員。」
 「不要。」 

 春日一口拒絕。 

 「我就是因為覺得普通的社團太無聊,才創立SOS團的,而且也讓朝比奈這個可愛美眉跟謎樣的轉學生假如了呀!為何還是沒事發生呢?唉,也差不多該發生一件怪異的事件了吧?」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春日如此沮喪的模樣,不過她脆弱的表情倒也挺可愛的。像她這長得這麼可愛,就算不笑也挺漂亮的,越想越覺得可惜。 

 後來,上午的課裡春日幾乎都在熟睡。奇跡的是,老師竟然都沒發現……不,這一定只是巧合而已。 

 然而就在此時,奇怪的事悄悄發生了。因為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幾乎沒人發現,不過卻還是讓我在班會時,滿腦子不停想著這件事。 

 事實上,我在跟春日講話時,心裡還懸著一件事。一切就從早上放在我室內鞋櫃的那張紙條開始。
 紙條上寫著—— 

 「放學等大家都走了之後,到一年五班的教室來。」 

 明顯是女生的字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腦內各種不同的意見立刻開始召開緊急會議。第一個人先說「之前也發生過同樣的事」。不過,這跟那張書籤上的字明顯不同。雖然子稱是外星人與人類溝通橋樑的長門寫字有如機器印刷班漂亮,不過這紙條裡的字卻散發著女高中生書寫的氣息。而且,長門該不會做出把紙條塞在鞋櫃這種如此直接的行為。接著第二個人說「該不會是朝比奈做的吧?」不對,如果是朝比奈的話,鐵定不會隨便撕一張紙,寫下這種連準確的時間都沒有的字條。沒錯,她一定會將寫好的信紙放在信封裡。而且,地點指定在我班上這點也很奇怪。

「該不會是春日吧?」第三個人說。那更不可能了,如果是她,早就像上次一樣強行把我拖到樓梯間說了。基於同樣的理由,我也排除了古泉的可能性。最後,第四個人說「莫非是陌生人給你的情書?」

先別管是不是情書,總之這是封約我出去見面的通知就對了。而且,對方還不一定是女的喔!「不要上當。說不定是谷口跟國木田的惡作劇。」沒錯,這最有可能。白癡谷口也有可能搞這種無聊的玩笑,不過他應該會寫更多才對。 

 我一面想著這些事,一面在學校漫無目的地走著。春日一下課就說身體不舒服而回家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呢! 

 我決定先到社團教室去。要是太早回班上等那位不知名的人士,我可是會火冒三丈的,而且如果等到一半時谷口突然跑來說「唷,你還真的在等啊?沒想到那樣一張紙條就把你騙倒了,真是個單純的傢伙呢!」那我絕對會氣死。


先消磨些時間後再走回教室偷瞄一下,確定裡面真的都無人後再走進去。嗯,超完美的作戰計劃!
 一個人走著走著來到了社團教室的門口。這次,我總算沒忘記敲門了。 

 「請進。」
 
 
  確認是朝比奈的聲音後,我伸手打開了門。儘管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不過她的女寺打扮還真是楚楚可憐呢!
 「你好慢喔,涼宮同學呢?」 

 看來,她又在泡熱茶囉! 

 「她回去了,她今天好像很累的樣子。如果要報復她就趁現在,目前的她看起來非常虛弱。」
 「我才不會做那種事呢!」 

 我們就在長門專心看書的教室內,面對面地坐著喝茶。好像又恢復之前毫無目的可言的同好會了。 

 「古泉還沒來嗎?」
 「古泉同學剛剛來過,他說今天要打工,所以先回去了。」 
 
打什麼工啊?不過,依目前的狀況看來,古泉跟春日已經確定可以從字條的嫌疑犯名單裡去除了。 

 因為不知道幹嗎,我便和朝比奈邊掀聊邊玩奧塞羅棋。我贏了三場後,我們便暫停玩棋,連上網路瀏覽新聞,就在這個時候長門突然合上了書。最近,我們把她這舉動當成社團活動結束的暗號(雖不知道是什麼社團活動),所以在場的所有人便開始整理東西準備回家。 

 「我還要換衣服,你先走吧。」聽到朝比奈這樣說後,我就理所當然地先衝出社團教室。
 時鐘指向了五點半,教室裡應該都沒人了吧!就算谷口想惡作劇,也會因等得不耐煩先回家了吧!儘管如此,我還
是一次踩兩個階梯,快步衝向大樓的最上層。畢竟,事情總有個萬一嘛,大家說對吧? 

 我在無人的走廊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教室裝的是毛玻璃,所以無法看清裡頭的情況,只知道夕陽將室內染成一片橘紅的而已。我若無其事地打開一年五班的大門拉門,往裡頭一探。 
 
 雖然對於有人在裡面並不感到驚訝,不過在我看清楚對方是誰後,倒是嚇了一跳。一個我怎麼也料想不到的人,現在正站在黑板前面。 

 「好慢喔!」
 朝倉涼子笑著說。她輕輕撥了一下整潔的長直髮,然後從講台上走下來。從百褶裙下露出來的纖細雙腿和白色室內鞋,看起來是那麼的顯眼。她走到教室中央後停了下來,笑著朝我揮了揮手。 

 「進來啊!」
 原本手扶著拉門的我,就像被那動作吸引似的朝她走了過去。
 「原來是你啊。。。。。。」
 「沒錯,很意外吧!」 
 
朝倉愉快地笑著。她的右半邊被夕陽染成一片通紅。 

 「有什麼事嗎?」 

 我刻意用粗魯的語氣問道,而朝倉則笑嘻嘻地回答: 

 「我的確有事要找你,有件事想請問你。」 

 朝倉白皙的臉龐就在我的正前方。 

 「人類不是常說與其不做後悔,不如做了後再後悔比較好嗎?你覺得有道理嗎?」 

 「我雖不知道人類到底有沒有常說這句,不過字面上的意思應該沒錯吧。」 

 「那假設有一件事維持現狀只會更慘,可是你又不知道該怎麼改善它時,你會怎麼做?」 

 「什麼事啊,是指日本的經濟嗎?」 

 無視我的詢問,朝倉依舊笑著繼續說: 

 「難道你不會想說先不管結果如何,一切做了再說嗎?反正再這樣下去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嗯,說不定會吧!」 

 「就是啊!」 

 雙手交叉在身後的朝倉,身體微微地傾斜。 

 「不過啊,因為上面的腦袋實在不知變通,根本無法跟上現實的劇烈變化,使得我一定得做些什麼好讓事情能順利進行。所以,身處現實的我當然要用這種獨斷的行為,來進行強硬的改革。」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莫非這是一場惡作劇?我環視室內,猜想谷口是否躲在放置掃除用具的櫃子裡,或是台上的講桌下面? 

 「我已經厭倦觀察毫無變化的對象了,所以。。。。。。」 

 因為我一直東張西望,所以並沒有聽清楚朝倉在說什麼。 

 「我要殺了你,看涼宮春日會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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